快 乐 阿 葉

这是葉岁,她说
“我的手中和身前都空无一物。”

【吉良老板】门和蝮蛇

#是很多小短篇(大概会有关联)

 #或许会有第二弹

 #BGM: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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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良吉影讨厌急雨。深色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盖在头顶,再从它的内里渗出冰冷的雨来。尽管一些东西被涤荡得无比剔透,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会变得摇摇欲坠甚至愈加布满尘烟。吉良推开门,看见了正在阳台边上的迪亚波罗。一如既往的枯槁和憔悴,烟灰在他的两指间掉落,他的身旁堆积着一些浅浅的灰白色。燃尽的烟草像枯骨,恼人的气味不停刺激着吉良的大脑。尽管如此他们依然很少说话,吉良猜测大概是出于戒备,这个和他语言根本不通的男人除了吸烟之外很少出自己的房门。除了有时会在房间里逸出些夹杂着血腥味的空气以外,吉良认为他算得上是一名优质室友。

        直到吉良第一次目睹这个男人死在自己面前。

        一切都是平常且自然的,从迪亚波罗开始轻微的咳嗽一直到他完全断了气也没有过太长时间。就像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凭空接了一道责罚一般,那双曾经盛着傲慢的双眼现在被无可置信所填满,甚至在某一个瞬间都看得出有些凸出。他用并未持着玻璃杯的手到处寻着能够救自己一命的东西。平时在吉良眼中绝对算得上是赏心悦目的手指现在变成了一个诡谲而扭曲的形状,它们死死地扣着自己的袖口。半开着的窗户来回摇晃着,发出类似呻吟的低语。吉良的内心升腾起对于死亡的奇异恐惧和厌恶感,但没过多久那些手指便松开了,就连弓起的身子也随着一阵又一阵痉挛从近似于狂乱的抽搐逐渐平静了下来。在那之后

         吉良吉影看到了,一具崭新的尸体。

         在若干分钟后,这具尸体开口给他讲了关于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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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料盒被打翻了,劣质油彩的气味很快充斥着整间房间。听说他最近在学习画画,用所谓“艺术创作”去把他已经空荡得宛如一个纸袋的身体填上一些东西。这样的行为和想法毫无意义且多余。饱和度过高的各种颜色拥挤地躺在地板上,混合着刚刚打扫过的厨房所散发出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让吉良吉影想起了应酬过后在街尾的路灯旁吐得不省人事的工薪阶层。他们如此绮丽又混乱的人生是世界前行的催化剂。

        但显然,比起用这样的词语去形容“吉良吉影”的同类,吉良为它找到了更好的喻体。迪亚波罗会在雨夜或者一些他认为“好天气”的时间主动找到吉良,去和他讲上一段时间的话,再回到沉寂的雨夜里。吉良听着自己的名字被用着奇怪的重音和语调分得支离破碎,一如对方深潭一样的眸子。至于它们为什么会变得像被小孩子故意击碎的有色玻璃一样尖锐和易折(大抵还带有天然的恨意),吉良并不理解。只知道上述的那些情感被折叠后,再打开时就成了每一段谈话的开端。

       “Yoshikage”

       到目前为止,这两个人所谈过的话题中“存在”一词出镜率最高,其次是“晚饭”和“礼物”。他们无法用自己的能力想通自己在这样的房间里出现的意义,正如吉良脑海里无法挥去的灼炙车轮和迪亚波罗亲眼所见的、那带着闪光的神明留下了宣判自己早已失败的痕迹。现在想来是可笑的,这事实也如此可笑。他们费尽心思在这世界上留下的一切消失殆尽后,只剩下了暂且可以被称之为“活着”的躯壳在天堂和地狱的罅隙里喘着气。如此前提下思考的东西竟然名为“存在”。

        “狼狈程度完全不亚于两尾在浅水中挣扎的观赏鱼。”吉良吉影这样予以概括。

        吉良吉影有时还会见到那孩子。他把迪亚波罗敬为神祗。无论他的形象和人格如何扭曲和难以描述,或许就连一整张无法彻底清理干净的被油彩铺满的地板的灵魂都比他的更加完全,多比欧依然会去相信。他是这个男人狂信徒吗?还是说只是像艺术作品里一样忠贞不渝的仆人呢。吉良吉影第一次见到迪亚波罗的时候,他正在晦暗的角落里紧盯着吉良。自大,杀意,憔悴和濒死,以及不信任,还有一些吉良无法看透的东西。它们被刻在迪亚波罗的眼睛里。刚刚被雨打湿过的长发紧贴着他的身体。勾画出羸弱的身形和深陷的眼窝。吉良认为自己似乎可以从相较于常人略略有些稀疏的粉色发丝之间看见头上破裂后又愈合的伤口。身上的淤青颜色在近似无光的角落里看起来像是他的唇彩。而真正的唇彩早已经所剩无几,挂在他的唇上艰难地保持着隽永。此时的迪亚波罗就像人形的瘟疫,亦或是惨死的厉鬼。吉良吉影身后的窗户正在发出些细小的响声,他在思考和遐想。就算那声音是自己面前人快要断裂的骨头的声音他也不会觉得意外,或者说是他的身体里要迸出什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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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

        吉良没有做声。窗外的雨点像失常的困兽不时扑到玻璃上,留下一个狰狞而血肉模糊的脸,而后再滑下去。这样的雨夜吉良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些雨点周而复始地覆盖和交叉,而后再次冲刷,世界再一次变成一个干净的垃圾。迪亚波罗躺在一边,等待着自己因死亡而变得冰冷的身体逐渐恢复成常规的温度。室内的灯光在此时显得有些过于亮了,明明前几天还发现坏掉了一根灯管。原本洁白的窗框被阳光照射得有些褪色,在外面的骤雨下尤其明显,但至少这一次它并没有一直作响。

        生硬的人造光线躺在吉良的发梢、刚洗过的衬衫以及他刚刚买回来的观赏鱼上,交织成了一些独属于他的颜色。迪亚波罗只是安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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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出的过程很痛苦但是意外的很快(指从构思到产出不到24小时)!所以会有不少瑕疵,总之希望可以接着把这个短篇系列写下去——

感谢你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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